李汉章,天津宝坻县林亭口人,1880年生于汉沽。从12岁起,跟武术世家出身的母亲李张氏习武,正所谓“三更灯火五更鸡,正是男儿苦练时”。母亲的严格要求,加之他寒来暑往的勤学苦练,打下了扎实的武术功底。15岁时,拜武术大师“赛白猿”唐维禄为师,又亲受师爷申万林的指点,武艺更加精湛,有“铁背熊”之美誉,在武林界占有一席之地。
1939年,李汉章来到沈阳谋生,落脚在汉沽人贾庭山(贾四爷)的居住地。
1941年的秋天,日本鬼子在沈阳建立了存放阵亡入侵者骨灰的“神社”,祭奠亡灵,并在附近设了一个摔跤场,拿中国人当陪摔,摔死摔伤不少人。还污蔑中国人是“东亚病夫”,经不起摔打。正在沈阳车站谋生的李汉章,听说日本武士在狂妄挑衅,不可一世,拿同胞兄弟们当靶子,肺都要气炸了,决心要教训教训日本人。
在弟子们的陪同下,李汉章来到摔跤场。只见摔跤场中间站着守护“神社”的日本武士,五大三粗,体壮如牛,浑身鼓着腱子肉,手提褡子,双目斜视,一副目中无人的傲慢样。
进摔跤场的人首先要画押,李汉章在画押的地方告诉日本武士,有中国人要跟他们比试。日本武士发出一丝冷笑,也按了个手印,用半生不熟的中国话藐视地说:“摔死白摔。谁是你的证明人?得提前找好哟”。说完,还扫视一圈围观的人。李汉章强压下心中怒火,围观百姓,气愤得更是咬牙切齿,对李汉章说:“摔死小日本王八蛋”!同时,也又为李汉章担心。摔跤场给李汉章一个布褡子,李汉章只是把系裤子的布腰带系得更结实些。翻译刚说“开始”,日本武士就来了个先下手为强,腾的一纵身,大猫腰的上前一把抓住李汉章的布裤腰带,想一把拽倒李汉章。李汉章吸气收腹,日本武士拼命地抓。李汉章见日本武士的手腕子都伸进布腰带里了,便气运丹田,鼓起肚子,把日本武士的手紧绷在布腰带里。日本武士连拔三下都没拔出去,心情开始紧张,精力有些分散。李汉章反手抓住日本武士的手腕,另一手抓住褡子,一旋身,把日本武士举了起来,绕场一周。顿时,掌声雷动,欢声如潮。围观的人让李大师摔死这个狂妄的小日本,日本翻译也六神无主。只见李汉章“嗖”地一声脱手,日本武士“啪”一声落地。响声过后,只见瘫在地上的日本武士身体颤抖着,发出阵阵的唉呦声。伴随着唉呦声的是犹如万马奔腾的喝彩声。
为预防不测,李汉章在弟子及百姓的掩护下,迅速离开了摔跤场,去了哈尔滨。
李汉章的壮举,轰动了整个沈阳城,震惊了日本驻哈尔滨武士会,他们便下帖请李汉章继续进行摔跤比武。朋友及同行们都很担心李汉章的安全,劝他躲一下,说日本人已经吃了亏,这回一定有所准备,他们会做出超乎人性的事情。
李汉章表示,这正是洗雪国耻的好机会。我要警告日本人,中国人民有骨气,不甘忍受欺凌和侮辱。我要让他们从心底里佩服咱中国人,让他们明白一个道理:中国人民不是好欺负的。侵略者在别人的国土上耀武扬威,胡作非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比武这几天,摔跤场人山人海。日本人挑了三名武士,按武技排列为大力、二力和三力,个个身强体壮,三人站在一起,像堵肉墙,盛气凌人,样子不可一世,目的很明确——一定要摔死李汉章。
开摔之前,日本翻译摇头晃脑地说:“还有谁不服自己是‘东亚病夫’的,到李汉章的后边排队。”大力上场之前,日本武士会的人告诉他,即便摔不死李汉章,也要拖跨他,耗他的体力,为下一个人摔死他创造条件。
李汉章也做了分析:敌众我寡,与己不利,要见缝插针,速战速决。
比赛开始,两人围场转圈,李汉章折返灵活,快速地移动脚步,绕得高他半头的大力脚下有些乱。李汉章抓住对方的纰漏,双手向上做了一个“鹰打旋的动作,分散大力的注意力,冷不防进身,用力抓住对方两只胳膊的大臂肌肉迅速回拉,只听“啪”的一声响,李汉章把大力斜着身子扔出了场外。场外响起了一阵阵热烈的掌声,欢呼声。只见那“大力”刚爬起来,日本武士会的人就左右开弓,狠狠地打了大力两个大耳括子。大力站得笔直,连“嗨”两声,把观众乐得都合不拢嘴,比赛场上的气氛一下子活跃了起来。
二力是个墩胖子,肚子前凸,似乎挺沉稳,但腿细。李汉章把“二力”打量了一番,把腿当作击溃点。二力虽胖,功夫还挺老道,他吸取了大力的教训,两眼紧盯着李汉章,小碎步调整脚步,一步不乱。李汉章起初有些急躁,但毕竟久经沙场,很快便调整了心态。他告诫自己:一定要成功!只有成功,才能为咱中国人正名气。
狡诈奸滑的二力始终和李汉章的身体保持距离,欲逗引李汉章先动手。李汉章胸有成竹,小比划形意拳术及十二形,二力若云遮雾罩般,惊奇,发呆,又朦胧,紧盯的双眼有些忽悠,渐渐跟不上李汉章的动作,脑袋、眼睛追着李汉章的手乱转。李汉章此时感觉自己身体已经发热,也觉得二力此时会放松腿部的力量,趁其不备,出其不意,急刹身,速来一个“燕子抄水”的动作,左手突然用力撩起了二力的右腿,只听“嘭”的一声,单腿独立的二力翻身倒地,满身的汗水又沾上了泥土,狼狈不堪。
李汉章也有些倦怠,脸上汗涔涔的,坐在弟子备好的凳子上小憩。围观的百姓立刻把李汉章围了个水泄不通。有好几个看热闹的,撩着前衣襟为武士扇风,有的干脆脱下外衣,为李汉章擦拭着全身的汗水。一位上了年岁的老者拉着李汉章的手,颤抖着,想说话,但无语。一位中年人端来了大半瓢白开水。两位武林人士为李汉章揉搓按摩,放松肌肉。一位中年妇女端来了发糕,说啥也要让壮士吃上两口,担心他顶不下来。
二力艰难地爬起来,等待他的除了两记大耳光外,还有一顿斥责,说他丢尽了大日本的脸。
日本武士会的“高参”们为三力出主意,研究战术,让他小动,逗李汉章大动,搞疲劳战术,伺机下手。
翻译的哨声响了,又扩大了比武场。三力看样子有些功夫。上场就抓了李汉章一把,李汉章的肩膀直流血。场外的人们开始替李汉章担心了。日本武士会的人脸上露出了狞笑。三力抓破了李汉章的肩,胆子渐大,直往前凑。突然间,李汉章一声大喊,气运丹田,一个扭头贴身,背贴着三力的前胸施展绝招“铁背熊”之功,“啪”的一声,把三力靠出圈外,人们及时闪开,三力踉跄倒地。李汉章意外的举动,令日本武士会的人个个目瞪口呆。
比武场一片混乱,山崩地裂般的掌声,喊叫声经久不息,夹杂着日本人叽哩嘟噜的咆哮声,汇成一股音潮,在摔跤场上空弥漫。人们来回拥挤,奔走相告。
混乱之中,李汉章在弟子们的掩护下,回到了住所。
俄顷,在日本人手下干事的汉沽人贾庭山(贾四爷)的女婿张子庭跑来报信,说日本武士会正在动员全沈阳城的三百多名挎洋刀,穿高筒皮靴,戴黄铜箍沿帽子的满州国警察,以及四百名便衣特务,要全城戒严,重赏捉拿李汉章。
李汉章在朋友、弟子,以及百姓的掩护下,迅速坐火车离开了哈尔滨。
(责任编辑柯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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