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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所磅礴,凛然万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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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获马将军

    郝梦龄,1892年2月18日生于河北省藁城县庄合村,世代务农,家境十分贫寒,只读了三年私塾就被父亲送到一家杂货店当学徒,后投奔奉军魏益三部。魏益三看他勤奋好学,把他送往陆军军官小学和保定军官学校学习。从1921年起,郝梦龄在魏益三部任营长、团长。1926年跟随魏益三部归属冯玉祥的国民军,任第四军第二十六旅旅长。在北伐战争中,由于他作战英勇,升任第四军第二师师长。打下郑州后部队改编,任国民革命军第五十四师师长。1930年中原大战后,兼任郑州警备司令,后升任第九军副军长、军长。郝梦龄将军为人正直,处世严谨,身为国民党高级将领,一直没有吸烟、酗酒、赌博、嫖妓等恶习。他喜好读书,家中存有大量的古籍珍本。他常以历史上的英雄人物如岳飞、文天祥、史可法等忠臣义士的历史故事鞭策自己并教育部下及子女,尤其喜爱文天祥的《正气歌》和《过零丁洋》。
    郝梦龄的武术并不是自幼练会的,而是从军后为增强部队的战斗力,向民间拳师学习的。虽然他没有武功底子,但悟性奇佳,特别喜欢劈挂拳,并有很深的研究。
    劈挂拳在明代就已流传于民间了,明代军事家戚继光(1528—1587)在《纪效新书,拳经捷要篇》中写道:“披劈横拳,而其快也。”这就是指劈挂拳迅猛快捷。又说:“腿可飞腾,而其妙也。”这是描述劈挂拳中“抄手起脚”等招式,说明其腿法灵活之妙用。戚继光在他创编的长拳三十二势中又吸收了劈挂拳中的埋伏势、倒骑龙、摧地龙和顺弯肘等单势动作,这足见劈挂拳在军旅武术中的地位。在清嘉庆年间,河北沧州一带又有劈挂拳流传,此时劈挂拳已有盐山和南皮两个流派了。
    郝梦龄治军非常严明,他在部队中训话时特意强调了武术的重要性。他说,“现代战争尽管是钢铁的战争,但最终还得靠士兵的勇气才可以获胜。国术是我们民族的瑰宝,掌握这门绝技就可以报国杀敌!”
    他在军队中不任用亲属,把得到的赏赐统统分给部下。他还十分强调军队与民众的关系,对于违纪犯民行为,决不宽纵。部队在乡间宿营,决不轻易打扰百姓,常以草秸搭棚宿营,并一定将借得的草秸等物送还百姓。他强调“喝了水,还满缸,扫好地,再出门,以看不出军队宿营的痕迹为标准”。由于,纪律严明,加之部队上下都有习武的风气,郝梦龄的部队有一股朝气蓬勃的气象。
    1937年7月7日卢沟桥事变爆发,郝梦龄正在去四川的途中。得知消息,立即返回部队;请求北上抗日。他在报告中写到:“我是军人,半生光打内战,对国家毫无利益。日寇侵占东北,人民无不义愤填膺。现在日寇要灭亡中国,我们国家已到生死存亡的最后关头。我们应该去抗战,应该去和敌人拼。”关心国家生死存亡的心情跃然纸上。但不知什么原因,当局并未批准。后郝梦龄再次上书请缨,要求当局允许他率部出征。当局见其报国心切,加之日军沿平汉路、平绥路长驱直人,华北前线吃紧,才批准他率部北上。

    誓赴国难

    郝梦龄将军在北上抗日出发之前,已下定以死报国的决心。部队途经武汉,他利用队伍休息的时间与家人告别时,对儿女们语重心长地说:“我爱你们,但更爱我们的国家。现在敌人天天在屠杀我们的同胞,大家都应该去杀敌人。如果国家亡了,你们也没有好日子过了。”他还写好了一封信,封好后交给大女儿慧英,嘱咐她三天以后再拆开看。十五岁的慧英不理解父亲的心情,硬要立即拆开来看,原来是将军留下的遗嘱:“此次北上抗日,抱定牺牲,万一阵亡,你等要听母亲的调教,孝顺汝祖母老大人。至于你等上学,我个人是没有钱,将来国家战胜,你等可进遗族学校。留于慧英、慧兰、荫槐、荫楠、荫森五儿,父留于一九三七年九月十五日。”
    郝梦龄将军率第四军到达石家庄后,属第十四集团军司令卫立煌指挥。这时山西雁门关已经失守,晋北忻口成了山西抗击日本侵略者的第一道防线。于是郝梦龄率部队于10月初先期到达了忻口前线,在卫立煌的统一部署、指挥下,任中央兵团长(即忻口中间地区前线总指挥)指挥第九军和晋绥军第十九军、第三十五军、第六十一军等部,坚守忻口以北龙王堂、南怀化、大白水、南峪线的主阵地。郝将军夜以继日地在最前沿,视察阵地,部署兵力,指导抢修工事。他对官兵们说:“此次战争系民族存亡之战争,只有牺牲。如再退却,到黄河边,兵即无存,哪有官长。此谓我死国活,我活国死。”他反复强调:“人人都应抱定有我无敌,有敌无我的决心与敌拼杀。”官兵倍受鼓舞,誓死杀敌。
    在忻口会战正式开始的前一天,他给妻子剧纫秋写下了最后的遗嘱:“余自武汉出发之时,留有遗嘱与诸子女等。此次抗战乃民族国家生存之最后关头。我已抱定牺牲决心,不能成功即成仁,为争取最后胜利,使中华民族永存于世界上,故成功不必在我,我先牺牲。我即牺牲后,只要国家存在,诸子女教育当然不成问题。别无所念……吾牺牲后,望汝好好孝顺吾老母及教育子女,对于兄弟姐妹等亦要照拂。故余牺牲亦有荣,为军人者为国家战死,可谓得其所矣!书与纫秋贤内助,拙夫龄字。双十节于忻口。”
    10月11日,著名的忻口保卫战开始了。指挥进攻忻口的日军指挥官是敌第五师团长板垣征四郎,他集中日军全部精锐,以飞机、大炮、坦克等精良武器,组成“立体战争”的密集火力网,倾全力向我忻口阵地猛攻。面对强敌,郝梦龄毫无惧色,亲临第一线指挥作战。在敌人飞机、大炮轰炸时,他指挥部队躲人掩蔽工事。待炮火一停,我军又马上冲上阵地,用步兵武器狠狠打击日军。敌人志在必得,我军宁死不退,双方多次展开了白刃肉搏,真是杀声震天,血肉横飞,战况之惨烈,实为抗战中之罕见。敌我双方均损失惨重,阵地前布满了尸体。
    10月12日,南怀化主阵地被日军攻破,敌我双方主力在忻口以北、南怀化东北的204高地上,展开了激烈的拉锯战,一昼夜阵地竟易手13次之多。第九军在夺回被敌人占领的高地时,有的团只剩下一个营的兵力。郝梦龄在阵地上对他们说:“先前我们一团人守这个阵地,现在只剩下一连人还是守这个阵地,就是剩下一个人,也要守住这个阵地。我们一天不死,抗日的责任就一天不算完。出发之前,我已在家中写下遗嘱,打不败日军决不生还。现在我同你们一起坚守这块阵地,决不先退。我若是先退,你们不管是谁,都可以枪毙我!你们不管是谁,只要后退一步,我立即枪毙他。”他又大声问:“你们大家敢陪我在此坚守阵地吗?”官兵齐声回答:“誓死坚守阵地!”他在《阵中日记》中写道:‘‘连日昼夜炮战甚烈,五日来,已伤团长一员,营长五员,连长二十员,士兵数百名。今日督战,李仙州师长负伤,戴慕贞团长负伤,官员受伤过多。往日,见伤兵多爱惜,此次专为国牺牲,乃应当之事。”
    日军板垣征四郎的部队发现,郝梦龄的军队作战勇猛,而且武艺精湛,擅长近身肉搏。他们找到当地居民时才了解到,这是中国的劈挂拳,是典型的长击远打类传统拳种,是中国传统武术的一种,盛名久远。古称披挂拳,亦名抹面拳,因多用掌,故而又称劈挂掌,擅长中、远距离击打,讲究放长击远,将中国武术“一寸长、一长强”的技击理论发挥得淋漓尽致。对于技击空间的控制,讲究远则长击,近则抽打,可收可放,可长可短,劈挂拳发展至今,技术体系完善,内容丰富多彩,拳械全面,不愧为中华武术的瑰宝。从此以后,日本人大量收集劈挂拳的材料,网罗劈挂拳拳师,日后才得以在日本推广。
    日军的排炮,把一六二旅的桥头堡阵地和三二二团守卫的南怀化阵地,打得烟尘四起,火光纷飞。炮火停息之后,步兵果然上来了。看样子,板垣征四郎是想从中央突破,瓦解忻口阵线。日军以密集的机枪步枪的火力,织成火网,向前推进。
    日军又绕过了下王庄,直扑南怀化一带的阵地。两军再次短兵相接、白刃格斗,双方伤亡都很惨重,但日军始终没有在桥头堡和南怀化一带取得占脚之地。一个攻击波退了,新的攻击波又来了,看来日军不突破中央地区是不会甘心的。此时日军强占了南怀化村外的几处高地,团长戴慕贞、团副赵子立立即组织反冲锋,总算把敌人打退了。他们焦虑地注视着日军。日军没有再次冲击,而是连续用炮火猛轰阵地,守军不断出现伤亡。
    向军部请求支援吧?”赵子立说。
    “再坚持一段时间吧,军里会了解情况的。”戴慕贞说。这个时候,进来了一个满身灰土的军官,身后跟着几个卫士。“军长!……”戴团长先认出了郝梦龄。
    “军长!您不该来这里。”赵子立说。郝梦龄喝道:“你们能来,我就能来。坐下。”戴慕贞令卫士给军长端来一缸子开水。外边的炮弹像炸雷似地连续地爆炸着,掩蔽堡的顶盖颤抖着,尘土不断地落到军长手上的茶缸子里。“算啦,不喝啦!”郝梦龄把缸子放到一边说,“桥头堡那边顶住了,敌人过不了桥。现在敌人集中地攻击南怀化一带,你们能顶得住吗?”
    “得加强督战队,谁后退就毙了谁。”戴慕贞说。
    “不能光靠督战队让活人去送死。要加强工事,愈坚固愈好;要勇敢,还要斗智,要利用地形地物,冲锋时要注意集体的协同动作,孤雁出关是要吃亏的。”

    铁血军瑰

    战斗间歇,郝梦龄把会武的士兵召集到跟前,说:“要是子弹打光了,就靠你们的拳头了。劈挂拳的单劈手、双劈手、开山炮、倒发乌雷、搅地龙、鹞子穿林、埋伏势,抄手起家、双撞掌、大跨步、十二趟子和十趟弹腿哪一套都够小鬼子喝一壶的。”
    一个士兵听得来劲问道:“劈挂拳也有器械么?”
    郝梦龄道:“不仅有,还不少哩。流传于世的主要有:奇枪、六合大枪、疯魔棍、三节棍、劈挂单刀、劈挂双刀、苗刀、宣化剑(通备大剑)、梯袍剑(通备小剑)、凤头钩(护手钩带刺)、拦门撅和鞭杆等。”正说着,一阵炮声传来,日军又发起了进攻。
    战斗一开始,日军便使用了坦克,由于部队没有打坦克的经验,又没有平射炮,五十七团的2营受了相当大的损失,退出了小白水。
    日军继而又攻占了南怀化,就像在我军阵地上开了一个口子,如果不堵住这个口子,日军便有突破中央阵地的可能。郝梦龄的命令很简单:“站在哪里,战在哪里;生在哪里,守在哪里。”
    入夜,郝梦龄接到了卫立煌的电话:南怀化是第九军阵地的关键部位,敌若绕过前进阵地突破主阵地前沿,将对整个战局影响甚大,必须收复。
    郝梦龄苦苦寻找着取胜的计策。他认为这一仗不应该在的后方指挥,应该到最前线去指挥。他对五十四师师长刘家祺说:“这一仗不是一般的仗,是必须胜的仗。也不能按平时的指挥办法,坐在后方。今天,我要到前沿阵地去,参谋长看着电话。”
    10月16日晨时,郝梦龄仅携几名参谋人员到了前沿指挥所。郝梦龄来到守卫高地的官兵中间大声地说:“先前我们几千弟兄守这个阵地,现在只剩100多人还是守这个阵地上,就是只剩下1个人,也要守住这个阵地。我出发前已在家里写下了遗嘱,不打败日本决不生还。现在我和你们一起坚守阵地,决不后退。我若先退,你们不论是谁,都可以枪毙我!”
    官兵们听了军长慷慨激昂的话,士气大振,异口同声高呼:“誓死坚守阵地!”
    郝梦龄指挥部队向南怀化方向运动,准备发起攻击,夺回这个战略要地。这时,日军已经发现了中国军队的动向,机枪、山炮开始猛烈地射击。南怀化阵地的周围立时一片火光,我军猛烈进攻,日军负隅顽抗,双方一时相持不下。郝梦龄认为这正是从高地下压歼敌的好机会,却不见驻守高地的5旅出击,郝梦龄把跟前阵地上的翟洪章叫了过来。“此地通5旅最近的是哪条路?”郝梦龄问。
    翟洪章说:“由这里到5旅,必须经过一段被敌人火力封锁的小路,长有20余米。敌人在小高地上有4挺轻机枪。昨天有4名传令兵都牺牲在那里了。夜间过,危险小些,白天无论如何不能过。现在,天已大亮,最好不要去。一定要去,绕个远路行吗?”郝梦龄说:“时间已经晚了,再绕远路,怕是要误事呀。”
    “还是我亲自去吧,不能事事靠别人。
    “军长,那可万万使不得呀……”
    “不要紧!”郝梦龄一反常态诙谐地说:“瓦罐不离进口破,大将难免阵前亡。你好好地守住阵地吧!”郝梦龄带着随从人员,拉开一定距离,向敌人火力封锁的小路口跑去。
    阵地上的日军机枪手清楚地看见了几个戴着金光耀眼的领章的中国军人跑来。一阵急速的扫射……郝梦龄身中10余弹,倒在血泊之中。刘家祺急步向前,抢救军长,还没迈出一步,也负伤倒在血泊之中。5旅李代旅长闻讯之后,急忙赶来抢救,也被敌弹夺去了生命。短短几分钟内,郝梦龄军长、刘家祺师长和李代旅长都先后献出了自己的生命。在郝军长的衣袋里,还有一封尚未发出的信:“余受命北上抗敌,国既付以重任,视我实不薄,故余以一死以殉国,以求民族生存。此次抗战,誓当以沙场为归宿。”
    1937年10月24日,武汉各界举行了公祭,郝梦龄的灵柩由山西运到武汉,以国葬仪式安葬于武昌卓刀泉。为纪念郝梦龄的功勋,汉口北小路改名为郝梦龄路。1938年3月12日,在延安召开的追悼抗敌阵亡将士大会上,中国共产党高度评价了郝梦龄抗日殉国的精神。
    郝梦龄本身并不会什么高超的武艺,但他爱武如痴,在军中推广劈挂拳,增强了部队的战斗力。同时,在他的身上高度体现了中国军人的尚武精神,只要这种精神存在,中华民族就不会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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