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波兰人的意拳情缘——记波兰意拳学院院长卡力

认识卡力是一个很偶然的机会。那是2002年4月,来自世界各地的意拳爱好者云集北京凯迪克大酒店参加“意拳大师姚宗勋先生诞辰85周年纪念大会”。会后,经姚承光老师介绍,笔者有幸认识了卡力先生。

这个体重125公斤、1.85米的大个儿来自波兰的华沙。初次见面,给人印象最深的就是他那圆嘟嘟的脸上始终洋溢着蒙娜丽莎般平易可亲的微笑。

时年37岁的卡力,毕业于华沙大学汉学系,主修中国传统文化。他不仅精通汉语,而且学到了真正的中国功夫。上大学时,他接触了中国的太极拳,并对其产生了浓厚的兴趣,遗憾的是,当时波兰还没有很好的太极拳教练。所以为了学到太极拳功夫,卡力又不远万里,经过一番周折,于1989年第一次踏上了中国这片神秘的土地。来到中国后,卡力一边在北京外国语大学深造汉语,一边找到了一位太极拳老师学习陈式太极拳。

1998年,卡力再次来到了北京,经一位上海朋友介绍,卡力第一次听说了意拳,并接触了姚承光老师。

“我第一次体会到姚老师那无坚不摧的发力,200多斤的体重瞬间腾空而起,摔在了地上,当时真的懵了,根本不相信这是真的,也不相信世界上还有这样的功夫。清醒之后,我非常激动!

“姚老师待人非常平和,从不以武术大师自居,从不保守,不管你是中国人也好,外国人也好,他都一视同仁;而且,他教拳非常认真,每一个动作讲得都很透彻,尤其是对初学者,更是细致入微,目的就是让你尽快掌握正确的方法;再就是他教拳非常科学系统,注重实践,经常带着我们推手,以身作则。”

在学习了几年之后,卡力掌握了意拳的训练方法与技术体系。当时鉴于在欧洲意拳的推广组织很少,即使有,也是很不正规,关键是在技术上非常粗糙。于是在姚老师的倡议下,卡力于2001年6月1日在华沙正式注册成立“波兰意拳学院”,并且创建了欧洲最大的意拳专业网站,卡力在欧洲的意拳事业正式起步。

但意拳学院刚成立时,学员并不是太多。因为,当时意拳刚刚进入波兰,人们根本就不知道意拳是怎么回事。他们大多数接触的是日本的空手道、柔道等,对于中国武术的认识也仅仅限于成龙、李连杰的功夫片。所以,为了更好地宣传意拳,卡力便开始作广告,写文章,到处演讲表演,宣传意拳的健身与技击作用。经过一段时间的努力,逐步扩大了意拳在波兰的影响,意拳学院的学员也与日俱增。

随着意拳学院在波兰影响力的不断扩大,致使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关注意拳的健身与技击功能。但是,西方人学习,不光对有价值的东西有兴趣;有时真东西他们可能不接受;神秘的东西他们却会有兴趣,但这并不是主张将意拳神秘化,而是要逐步提高人们对意拳的真正认识。因为在波兰有自己的武术——草道,日本的空手道在波兰也很普遍,当李小龙的功夫片传人波兰时,人们并不知道“功夫”这个概念,只是认为这是中国的“空手道”。中国武术真正进入波兰是在20世纪80年代,主要还是通过一些影视武打作品来认识。那时人们对武术的认识“非常神秘”,所以波兰人对中国武术的认识是非常表面的。而意拳这种“不太善于表现自己的功夫”要让人们在短时间内完全接受,也不是件容易的事情。在意拳学院,一般新来的学员都很难适应意拳的训练方法,但是当他们练习了一段时间之后,感觉到意拳真的很不错,便会静下心来练习。这关键是一个认识的时间与过程问题。现在意拳学院的学生不仅限于波兰人,而且东欧、中欧一些国家的学员也纷纷慕名而来。意拳学院的课程主要开设业余班,学员年龄平均在30～40岁左右,一周训练3次。因为外国入学武术只是把它当成一种工作之余休闲娱乐的方式,很少有像中国人那么专业的。不过,卡力以后打算多培养一些年轻人,进行专业的意练,将来参加欧洲博击大赛。现在,卡力在美国、匈牙利、乌克兰、捷克、芬兰等国家d6学生都在当地成立了意拳推广组织,总之,“波兰意拳学院”的规模和影响力是越来越大了。

卡力在积极推广意拳的同时并没有忘记自身的提高与进步,现在几乎每年他都要组团来北京找姚老师学习深造。姚老师对这位海外的意拳弟子非常器重,每次来北京,他不仅在技术上进行细致入微的讲解,同时在意拳的发展上也提出了很多建设性意见,供卡力参考。所以,每当提及姚老师,卡力都非常感激,他表示自己一定要再接再厉,决不辜负姚老师对自己的期望,要让意拳这种优秀的中国拳学在欧洲如火如荼地发展起来。

当谈到中国武术在海外的发展时,卡力认为中国武术这几年在海外总的发展趋势很不错,但外国人在武术的认识上有一定的误区。以太极拳为例,有些外国人将太极拳当成一种宗教信仰来看待,认为练的时间长了就能醍醐贯顶开智慧,还有人将太极拳看成一种健身操,所以,在海外传播太极拳很安全,没有人向你挑战。但这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太极拳已经由中国走向世界,且深受青睐,在此基础上,作为太极拳发源地的中国就不能老是作表面文章,而应加强中西文化的交流,只有这样才能“心有灵犀一点通”,从而使更多的西方人由感性认识深入到理性认识,真正理解中国武术的深刻内涵。其次,要将武术教学体系系统化。“中国武术虽门派众多,博大精深,什么南拳北腿、少林、太极、八极等等,让人在学习以前,很难摸得着头绪,这很不适合西方人有条理、按部就班的学习习惯。这一点,韩国人做得非常好,他们为了向世界推广跆拳道,不仅从传统跆拳道中提取技术精华,而且还设立段位制,在礼仪、服饰等各方面都搞得有条不紊,让人一目了然。所以,要想更广泛地在世界上推广中国武术,就必须以科学系统性来代替中国武术的神秘紊乱性,只有这样,武术才“直挂云帆济沧海”。

其实在西方,很多人对意拳独特的训练方法及其所蕴涵的深刻的中国传统哲学思想有着浓厚的兴趣。早在1935年,英国著名历史学家汤比因先生就曾经预言:这个时代最有意义的发展将是东方心灵境界对西方人的影响。这就揭示了中国传统哲学思想所蕴涵的巨大潜力。所以自20世纪以来,西方人就愈发地感到,中国这个拥有五千年文明史的东方国度,充满了他们取之不尽的精神财富:武术、书画、中医、戏曲、建筑、服饰、饮,食等文化都沉淀着深厚的中国传统哲学内涵,既“道法自然,天人合一”的浑圆思,想。这种思想渗透了他们的人生观、世界观,使他们对生命的茫然在心灵升华中得到了阐释,趋向了人生的浑圆——完美与和谐。所以,作为中国传统文化之奇葩的意拳正为越来越多的西方人所关注。

谈及以后的发展,卡力先生深情地说道:“是武术,使我有了自己为之奋斗的事业,并结交了很多朋友,培养了很多学生。作为一名西方人,我要将中国的传统文化发扬光大,经过这几年的拼搏,我的事业已基本稳定,意拳学院的软硬件设施已趋于完善,每次办班学员都很多。今后我打算以波兰为中心,在其他国家以连锁的形式多开几家分院,还要定期邀请姚承光老师到波兰讲学,或者定期组团来北京向姚老师请教,让更多的海外朋友了解、学习意拳,使意拳之花在海外盛开怒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