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怀武当绝技的开国元勋

在众多开国元勋中,有不少武术高手,除了大家熟知的许世友,还有钱钧、耿飙、扬勇等,但很少有人知道,在这些开国元勋中,还有两位习练过武当武术的高级干部:一个是贺龙元帅,另一个是有着“南谭北许”之称、解放后曾担任湖南省委书记的谭余保。

湖北杨立刚

贺龙(1896年3月-1969年6月),湖南省桑植县洪家关人。桑植位于湘西北武陵山脉深处,县境溪河纵横,风景秀丽,汉、土家、白、苗各族人民聚族而居。洪家关贺氏是桑植文武双全的大家族。说文,洪家关贺氏出了不少举人、秀才,红军高级将领贺锦斋和他的父亲贺星楼(晚清举人)、弟弟贺锦章,都是湘西有名的诗人,至今还有佳作传世。说到武,洪家关贺氏更是远近闻名,出了不少武举人、武秀才。贺龙的祖父贺良仕就是武举人,“能驰驽马,挽强弓,有一身好武艺”。贺龙从小就热爱体育活动,家门口的玉泉河,是他儿时游泳嬉戏的场所,年纪稍长,他到樵子湾等地拜拳师学武。13岁那年,贺龙因家贫辍学,当起了一名走南闯北、贩运货物的“小骡子客”。他和亲友们一道,常年往返于湖南、湖北、四川、贵州几省的边界地区,驮运盐巴、土产、药材。少年时期的贺龙,能吃苦,不怕累,练就了一身健壮的体魄,为他以后的戎马生涯积蓄了最好的本钱。

贺龙的传奇革命生涯是从两把菜刀砍桑植芭茅溪盐局开始的,当时追随贺龙刀砍盐局的二十多个青年,都是贺龙的朋友,也都是桑植县有名的武林高手。现在贺龙家乡的老人们在聊天的时候,往往会说到贺龙。他们经常满脸遗憾地说:“活到这把年纪了,最后悔的就是没有到贺老总的麾下去当兵。但也许又当不成他的兵,他的兵要身体好,要摸得夜路,跑得起步,最好要会点武术。”贺龙一贯对士兵身体素质要求很高,除了组织有球队外,他还组织有武术队,经常在士兵中开展拳术和器械比赛。

土地革命时期,贺龙同武当山道士之间还留下一段佳话。1931年春,贺龙率领红三军进军武当山。武当山是全国著名的道教圣地,武当武术更是天下闻名。当时,尽管战乱四起,民生凋敝,但武当山的香火一直绵延不绝,威震天下的武功更是流传不衰。贺龙率领的红三军进军武当山时,一路上纪律严明,秋毫无犯,不仅保护了道教官观,而且尊重道教的信仰和习俗,受到了武当山道土们的热烈欢迎。当时,武当山众道士还主动腾出紫霄宫西道院等地方,作为红军的后方医院、修械所、指挥部。武当山道长、全真派第十五代传人徐本善,见贺龙身材魁伟,长相威武,谈吐中有治国安邦的良策,心中十分敬佩,遂与贺龙结成忘年交。贺龙也十分敬重德高望重、武艺高强的徐道长,并拜他为师。每日清晨,贺龙军长便随徐道长在紫霄宫父母殿前学练武当拳。明月东升,徐道长便在紫霄大殿月坛上指导贺龙操练所学的拳技。几个月下来,贺龙就把几套拳路练得烂熟于心。与贺龙军长一起拜师徐道长的,还有毛泽东诗词《蝶恋花·答李淑一》“我失骄杨君失柳”中的“柳”,“柳”即柳直荀,鄂西北革命根据地的创建者之一,曾任房县县委书记。后来,贺龙率红三军撤离武当山,临走之时,赠徐道长黄金两斤,并送对联“伟人东来气尽紫,樵歌西去云腾霄”一副,以示纪念。这段友谊,后来一直深藏在贺龙心中。

红三军撤离武当山时,将500余名伤病员留在紫霄宫,得到了徐道长及众弟子们的悉心照顾。伤病员痊愈后,由武当道士分三批护送回红军部队。后来,徐道长因此事惨遭国民党反动派杀害。

新中国成立后,贺龙非常关心武当山道士的生活和政治待遇。1953年5月,贺龙以个人名义给湖北省委统战部专门发来加急电报,详细询问武当山道士和当年最后一批红军伤病员的情况,并请湖北省委统战部对武当山道士在生活和政治待遇方面予以照顾。他兼任国家体委主任时,专门向湖北省体委询问武当武术的发展情况,要求湖北省体委注意发扬武当武术。这段因武术而结缘的佳话,至今还在武当山相传。

谭余保(1899年12月一1980年1月),湖南省茶陵县洮水乡人,1926年10月参加农民运动。1927年2月加人中国共产党,同年12月上井冈山,随即被派回茶陵做秘密工作。先后担任中共茶安酃特区区委书记、茶陵县苏维埃政府主席、湘赣省苏维埃政府主席、中共湘赣边区特委书记。新中国成立后,他担任过湖南省委书记、中央监察委员会中南局监察组组长等职。1980年,谭余保在北京病逝。

1934年1月,在江西瑞金召开的中华苏维埃共和国第二次工农兵代表大会上,毛泽东当选为中华苏维埃共和国主席。谭余保以湘赣省代表团团长身份出席了这次会议,并被选为中央执行委员。毛泽东在大会报告中称赞了湘赣边区的茶陵、永新、吉安县“有进步的工作”,给了湘赣省代表团极高的荣誉,称赞谭余保为“中国真正的农民领袖”。

1936年12月“西安事变”后,国共两党开展第二次合作,共同抗击日本侵略。不久后,陈毅奉命到湘赣边区寻找谭余保领导的湘赣游击队,准备将其编入新四军。开始,谭余保将陈毅当成叛徒吊绑四天四夜,几乎误杀。待明白真相后,他亲手为陈毅解缚,愧悔至极。

1937年10月下旬的一天,几个人抬着一顶轿子来到湘赣边区九陇山游击队的岗哨前,轿子上走下一个大个子,他头戴礼帽,身穿长衫,脚穿皮鞋,前后左右还有一群国民党卫兵,大个子打发走轿夫和国民党卫兵后,自报家门叫陈毅,并拿出项英的介绍信,要求面见谭余保。游击队员不信,认为他是特务或是叛徒,颜福华(湘赣边区肃反委员会主任)叫人拿来绳索把陈毅捆了个结实,吊在茅棚的柱子上。陈毅听到茅棚里几个人在研究决定要杀他时,急得高叫:“不能杀,你们杀掉我,要犯大错误的。”谭余保从里间走了出来,听陈毅讲现在形势变了、国共合作共同抗日时,火冒三丈:“我们共产党人历来讲阶级斗争,你却讲阶级合作,就是叛徒。”说着就用铜烟管敲打陈毅的脑袋。陈毅叫道:“你有本事就讲道理,把人吊着打算什么英雄?”颜福华拔出枪嚷道:“对你们这号人,不但要打,还要杀!”陈毅正言道:“你们不信,可下山看看,去找叶剑英和项英。”还是谭余保考虑周全,他阻止了颜福华的鲁莽举动,并派人按陈毅提供的地址,找到了新四军驻吉安办事处,结果证明陈毅果真是党中央派来的党代表。谭余保愧悔至极,对陈毅说:“对不起,把你吊了四天四夜,请你也把我吊四天四夜让我赎罪吧!”陈毅拍着自己的胸脯笑道:“我这个人,还是个好同志嘛!谭主席,你警惕性高,斗争坚决,做得对嘛!”几个月后,谭余保领导的游击队被改编成新四军,开赴抗日前线。

然而事情到此并没有结束。1942年冬天,延安整风开始后,有人又提起谭余保差点误杀陈毅一事,说要整一整谭余保的“土匪作风”。最后,官司打到毛泽东那里,毛泽东说,在当时的情况下,杀了也就杀了。可谭余保没有杀陈毅,说明他“政治上很强,粗中有细”。毛泽东还把王震找来,笑着说:“王胡子,你同陈毅、谭余保两人都是好朋友,你请他们吃个饭,讲个和嘛!”王震答应了。第二天,王震上山打了些野味,又亲自下厨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请两人赴宴。两个直爽的人,握紧了手,从此成为至交。1972年,陈毅病重弥留之际,王震前去探望。陈毅握着王震的手,轻轻地问:“谭余保还在吗?三十多年了……”

关于谭余保习练过武当武术的事情,《湖北档案》杂志有记载。该杂志2001年第三期发表了谭特立《谭余保审陈毅前前后后》的文章,文章中这样记载:“1899年12月,谭余保出生于湖南茶陵,仅读3年书,便辍学在家种田。为了反抗封建压迫,他和贫苦子弟一道学舞狮子,拜武当武术高手彩凤为师,苦练出一身好武艺,王震将军说他是和许世友齐名的武术高手。许世友练的是北派少林拳,他练的是南派武当拳,有‘南谭北许’之称。”中共高级将领中所谓的“南谭北许”,指的就是南方的谭余保,北方的许世友。尽管《湖北档案》杂志仅有只言片语说到谭余保习练过武当拳,但谭余保武功高强,特别是轻功十分了得则是不争的事实。该杂志中记载道:“马日事变后,受到反动派的通缉,他使出飞檐走壁的本领,突围逃到大山里。”虽然没有历史资料证明谭余保直接到武当山习练过拳法,但他从小就舞狮子,拜武当武术高手彩凤为师,苦练出一身好武艺,且能练成“飞檐走壁”的绝活,这可不是一两年时间就能练出来的。

2009年,中央电视台播出了一部名为《浴血坚持》的主旋律电视剧,反映的内容是1934年中央红军主力开始长征后,项英、陈毅、粟裕、谭余保、谭震林、叶飞、曾山、陈丕显等留守中央苏区,带领留在苏区的红军、政府机关干部和伤病员,在赣南进行了艰苦卓绝的三年游击战,在中国革命史上谱写出动人的篇章。南方游击战出色地牵制了敌人,有力配合了中央红军主力的长征,更为后来组建新四军和进行抗日战争保存了一批革命骨干力量。

武当山和少林寺虽然都以武术著称,但武当武术比较内敛,讲究以柔克刚,后发制人,武当山方圆八百里,著名的道教活动场所就有九宫八观三十六庵堂,武当山纵深大,幅员广,道观多,这些都是少林寺无法比的。所以在武当山习练武术的人一般不愿意出名,也不容易出名。偌大的武当山,隐匿几个武林高手真是太容易了。

(责任编辑乔汉)